MIT學者預言 AI時代的三大趨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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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人工智慧前面，人類如何保住飯碗？

2014年，麻省理工學院兩位學者布林優夫森（Erik Brynjolfsson）以及麥克費（Andrew McAfee）寫出暢銷書《第二次機器時代》，描繪智慧科技將為世界帶來的各種美好變革，但也指出了這些變革後面的隱憂：失業和貧富不均。

三年後，兩位作者於今年六月再度出版了新書《機器、平台、群眾》（Machine, Platform, Crowd），其實就是前一本的續集，探討的主題不變，但這回聚焦在企業：快速演進的科技正在改寫企業的遊戲規則，企業必須重新思考未來。

如何重新思考？新書的書名就是三組關鍵字：從人轉移到機器；從產品轉移到平台；從核心轉移到群眾。「我們都低估了即將來臨的變化將有多麼巨大，」他們提醒企業掌握這三大趨勢。

未來的贏家，將是最懂得與機器合作的人。他們指出，AI時代，「創業家」扮演關鍵角色，「他們的任務就是了解科技，了解能力，搞清楚顧客的問題、人們潛在的需求，然後找出方法，將科技、能力、問題和需求連結起來。」

我們在前一本書提到，過去的工業革命，讓人類用機器取代了人力；今天的數位科技革命，則是機器開始取代人腦。出書之後，很多人都在問，既然這樣，接下來企業和組織該怎麼辦？所以我們覺得應該繼續探討這些問題。

新書要強調的是，第二次機器時代其實分成兩個階段：前一個階段，我們把知識「編碼」，也就是把大量的知識，轉變成機器可以理解和執行指令的形式。

當機器開始自我學習

而今天，我們正開始迎接第二次機器時代的「第二波浪潮」：機器開始自我學習，不再需要人類一步步告訴它如何辨識臉孔，或理解語音。隨著各式各樣的機器學習系統愈來愈強大，機器能做的活動更多，這將是未來十年，影響經濟和社會的最重要趨勢。

雖然每個人都在談機器學習、人工智慧和無人駕駛車，但是，我們都低估了即將來臨的變化將有多麼巨大。

舉例來說，很多人都曉得，全世界最會下圍棋的，不再是人類，而是一台機器。人類花了3000年的時間研究圍棋，但去年底，當中國棋王柯潔首度跟AlphaGo交手落敗後，他在微博感嘆，「沒有一個人沾到圍棋真理的邊。」他想說的是，人類鑽研圍棋幾千年才達到今天的水準，可是機器一來就告訴人類：你們的水準差得遠了。

另一個例子是語音辨識。過去10年，機器從無法理解語音，進步到可以跟人類正常對話。Google在今年5月的開發者大會透露，他們的語音辨識錯誤率，已從8.5％降到了4％；而且不必花10年，只要10個月就做到了，進步速度非常快。同樣神速的，還有圖像辨識，這也讓無人車等技術有了重大突破。

三大趨勢正在改寫競爭

總之，由於機器學習的快速進展，最近這五年，我們看到了巨變。對企業來說，有三大趨勢正在改寫競爭。

第一，企業和組織的決策逐漸從「人」轉移至「機器」：包括利用機器來協助人類做決策，甚至用人工智慧取代人類去做某些決策──不是每件事都這樣，但在某些特定領域，機器的決策能力其實還優於人類。

第二，從「產品」向「平台」的轉移：當今全球最有價值的五家公司，都是平台企業──蘋果、Alphabet、亞馬遜、微軟和臉書。他們的價值很大部份都來自於催生一整個生態系。

當年iPhone剛問世，賈伯斯非常不願意讓第三方軟體商開發應用程式，認為掌握「產品」最重要。幸好他後來轉念，向外界開放應用市場。一開放，馬上就出現500款app，才三天就有一千萬次下載量。蘋果這才曉得，他們應該扮演平台經營者的角色，管理生態系。不只是大公司，還有許多中小企業也在善用平台模式，為自己和平台伙伴創造價值。

第三，從企業「核心」向「群眾」的轉移：近30年來，管理學者不斷強調企業核心能力的重要，這當然沒錯，但現在更重要的，是企業不能只靠內部少數人，必須更加注重群眾，善用成千上萬人的智慧。

有史以來第一次，人類可以藉由數位網路來汲取群眾智慧。我們在新書中提到了許多案例，那些找出新方法汲取群眾智慧的企業，獲得的成效，比過去單靠核心高出許多，不只是改進10％、20％，而是進步十倍、甚至百倍，非常驚人。

快速演進的科技正在改寫企業的遊戲規則，企業必須掌握這三大趨勢──AI愈來愈厲害、平台成為主流、群眾讓企業更聰明──重新思考未來，因為，幾乎每個行業都將受到衝擊。

以平台經濟為例，很多人只想到蘋果或臉書這些科技巨擘打造的平台，但事實上，這種模式也正在為其他行業的產品和服務帶來創新。

我們在書中舉出了不少案例，其中一個是ClassPass，這是美國一家以會員制提供健身課程的新創公司，它整合各地的健身房，顧客只要繳交月費，就可以到多家與它簽約的健身房運動。利用平台模式，把想要健身的人和健身場地連結起來，成為數位經濟與實體經濟的巧妙結合。

另一個善用群眾的案例，奇異公司在幾年前的一項創新計劃裡，透過由工程師、學生和業餘玩家組成的開放社群，開發新的家電產品。社群成員提出的點子，催生出後來的歐寶（Opal）家用製冰機。

哪些工作不易被機器取代

必須承認，連我們自己也低估了科技演進的規模和速度。第二次機器時代對工作的衝擊已經發生，且還會持續，不僅淘汰工作，也會淘汰企業。我們兩人常拿這個問題來相互挑戰，只要一個人說某種工作或行業不會受影響，另一人就會拿出新研究來反駁。所以我們不認為，有什麼工作絕對不受影響。

應該說，有些領域的工作，包括創意想像、多步驟的複雜規劃等，仍是機器很難做到的。尤其，當前的深度學習系統擅長的是感知和迅速回饋，就有專家指出，任何人類花不到一秒鐘思考就完成的工作，未來機器大概都能做到。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得花超過一秒的思考時間，這些相對就比較安全。

另一個較不容易被機器取代的領域，跟人際連結能力有關。多年前就有人提出所謂「恐怖谷」理論：人類在跟仿真機器人互動時，會因為感覺很詭異而產生反感。所以，凡是能連結感情、促進人際關係的工作，例如輔導、諮詢、激勵、培育和領導，人類仍有很大優勢。

「創業家」扮演關鍵角色

面對AI時代來臨，我們應該如何看待人類與機器的關係？其實，人機關係不斷在變動，不會固定在一種簡化的形式。人與機器之間，有成千上萬種協作的方式。我們學術界的任務，就是要研究各種人機合作的可能。

但是，「創業家」才是真正扮演關鍵角色的人。他們的任務就是了解科技，了解能力，搞清楚顧客的問題、人們潛在的需求，然後找出方法，將科技、能力、問題和需求連結起來。他們的方法如果夠聰明、夠創新，創業就會成功，不但可以致富，也為社會創造價值。